泰德罗的妈妈餐厅
傍晚的泰德罗
文/朱一叶
图/朱一叶
如果有人问我，你最喜欢哪儿？我可以说出一大堆奇怪的地名，然而位于老挝波罗芬高原的泰德罗，永远都在这个名单中。它是我内心非常珍视的一个地方，有时候回想起来，就像一个夏日午后的迷梦，一点都不真实。直到我翻开相册，才能驱逐那种梦幻的感受，相信泰德罗是一个我真正到达过的地方，并不是我在梦中或者小说中所虚构的。
“我跳下一辆大巴，车上就我一个游客，热带的气味扑面而来，光线是橙色的。抱着一只大公鸡的男孩从我身边匆匆走过，红色的鸡冠来回抖动，无论身体怎么摇晃，大公鸡的脖子和脑袋都始终保持着平衡，像是一部精密的机器。我没有看清男孩的面孔，怎么说呢，我的视线好像很难聚焦在他的脸上。拐了一个弯就进入了一个村庄，路边绿色的草地上铺着一张布，上边晒着红色的辣椒，两个又黑又瘦的妇女背着小箩筐从对面走过来，当她们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，我扭头看到小箩筐里有黄色的柚子和新鲜的蔬菜，我叫她们停下来，想买一个酸甜的柚子解解渴，可是并没有人理睬我。村庄的主路不过就一百米长，路的左边是一个游客中心，并没有开门，门口竖着一块牌子，上边用蓝色的颜料写着粗大的字体“欢迎来到泰德罗”，下方是一排红色的小字“一个叫人难以离开的地方“，在字的四周画着一些树木和瀑布。路的右边有一个“mama餐厅”和一个叫做“Tim Guesthouse”的旅馆，越往前走，水声越大，扰乱着我的心跳，像在催促我加快脚步。路的尽头是一座桥，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，桥的左边是河流的上游，不远处就有一个瀑布，几个光着屁股的男孩在湍急的河水中摸鱼，桥的右边河流变得宽阔而平缓，一些女孩只穿着短裤，趴在河边的草地上玩，还有几个在比赛跳水，不停地尖叫和大笑。”
我在小说《哈扎尔之匙》中是这样描述这个地方的，基本上算是对泰德罗真实而简单的速写。
“午后在河边的大树下，我们和两个光着屁股的小孩一起抱着垂下来的藤蔓荡秋千，脚在水里划过，或者在荡到最高点的时候跳进河里。傍晚，大象会踩实道路，我们和它一起散步，由于烧荒整个村子都在白色的烟雾中忽隐忽现，全村的人都像约好了一样赶到河的上游，大人们在石头上摔打衣服，小孩跳进水里摸鱼游泳，我们来到瀑布下方的乱石堆，用刷子为大象洗澡，大象会用鼻子吸满河水，喷在自己的后背，也顺便喷在我们身上，很难讲是我们在为大象洗澡还是大象在为我们洗澡。”
除了小说中写的这些，我们每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——就是吃饭。
村子很小，没什么餐厅，就连小商店里边都没有什么东西，很多嬉皮士在这里盖一些简陋的小屋，有一个免费旅馆就是树林中一个简易的平台上挂着几个吊床。在老挝时常感觉到物质的匮乏，小商店里经常陈列着落满灰尘的中国商品或者泰国商品。而mama餐厅很快成为了我们的定点餐厅，mama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，热情可爱。
第一天我们到达的时候，刚刚过了饭点，饥肠辘辘，随便在一个简陋的餐厅坐下来，找了老半天才找到在屋子里看电视的服务员，我们点了东西之后，服务员也不见了，过了一个小时，我们又去屋子里找人，其他的人说服务员去找厨师了，又过了一个小时，大概已经四点了，服务员骑着自行车回来说，没有找到厨师。
我们只好又换了一个餐厅，就是mama餐厅，这次我们多了点心眼，先问有厨师吗？有饭吗？显然mama就是厨师，我们点了一份炒米粉和炒米饭，mama扭动着肥硕的屁股在厨房里忙来忙去，没一会功夫就端出来两盘堆成小山的食物。颜色红红的，一尝味道，简直太难吃了，就是用番茄酱炒出来的，这样大概很符合欧美人的胃口，妈妈像只胖蜜蜂一样，在我们身后盘旋，不停的问怎么样呀，好吃吗，是不是很大？很大？大？大？大？她不停重复着“Big？Big？Big？Big？”我们频频礼貌地点头，最终也没有干掉那两座粉红色的小山。后来我们才发现，她的餐厅墙上写着“很大的食物”，原来mama一直以她做的东西分量很大为骄傲。其实mama餐厅的东西也并不是都很难吃，她做的法棍三明治，还真是又大又美味，从越南开始，就时常吃到这种殖民时期普及下来的食物，妈妈炒一个菜，，我最喜欢的就是卷心菜炒鸡蛋三明治了，我们两个人才能消灭一个。
当初来泰德罗就是被LP上的这句话吸引的，泰德罗只适合做三件事：读书，游泳，在森林中散步。我们觉得没什么比这样的生活更值得期待了，LP说得没错，泰德罗甚至比这句话描写的还要好，对于我俩来说，这儿更像一个世外桃源。我们住在森林里的小木屋，每次都要穿过雨林，爬上山去，而整座村庄到处都是瀑布，瀑布跌落的声音已经成为这个宁静的地方的背景音。村民的生活和大自然完完全全地融合在一起，令人羡慕。傍晚，人们在烧荒，仿佛整个波罗芬高原都笼罩在梦幻的烟雾中，光线迷人极了。
我们读书，写作，吃饭，游泳，散步，在泰德罗度过了一段令人难忘的平静时光。
森林小木屋
去小木屋的路上
和小孩们玩大树秋千
和小孩们玩大树秋千
可爱的姐弟俩
在村子里游泳
傍晚的泰德罗
泰德罗四处可见的瀑布
小孩们在捕鱼
大象们在洗澡
波罗芬高原
和小孩们一起游泳
mama餐厅的三明治
在森林小屋煮鸡蛋
用电饭锅炒了白菜吃
就算吃泡面也不能马虎
波罗芬高原的老挝咖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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